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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小說:進城的黃洋

      轉載 2014/07/18 17:08:11 發(fā)布 IP屬地:未知 來源: 作者:徐水法 3262 閱讀 0 評論 2 點贊
      進城的黃洋 
         那天晚上,黃洋和伙伴一起上超市購物,返回租住的小屋時,路過江濱路,看到了馬路兩旁亭亭如華蓋的樟樹,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黃洋對伙伴說,進城快半年了,一次也沒有試過爬到樹上躺在樹椏上的愜意,今晚回去還早,我們爬上樹去試試,順便還可以看看這江兩岸的夜景,如何?

            一起的伙伴和黃洋都來自離開這個縣城百余公里的山里黃店村,從小一起上樹捉鳥下溪摸魚。一聽黃洋說爬樹,早心里癢癢了。

             于是,兩人把裝有東西的包斜跨到背后,手攀足蹬,三二下就爬上了離地二丈多高的樹上,各自找了根粗大的樹枝,斜著躺下。透過樹隙,仰面是湛藍的天空,疏朗的星星,這樣的夜空在黃店是抬頭就可以看到的,到城里不找個高一點的地方,真沒法看見囫圇的天空。城里的天空被山里密匝匝樹木般簇密的高樓大廈割裂得零零碎碎。黃洋每次抬頭看見的,總是那么一小塊或狹長一條縫隙般的天宇。

           黃洋還看見兩岸店鋪的各種霓虹燈閃爍不停,七彩斑斕各種顏色的燈光投射到江里,夜空下江水泛著耀眼的亮光,就像一大群游動的魚,大小不一的光斑鱗片般閃個不停,直晃人眼。

           躺在城里樹上的枝椏上,除了燈光、星空,黃洋想不起還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東西,這感覺太單薄了。和老家黃店村的樹上相比,一張紙和一本書的厚度內涵,這或許勉強可以比擬。

          黃店村春天的樹上,剛剛還是花團簇簇,一眨眼你在樹上就可以躺著享受櫻桃、杏梅、桃子等微甜帶酸的美味。夏天的樹上有李、棗接力,秋天的板栗、綿軟而甜的無花果,甜中帶酸的獼猴桃,微澀而甜的冬柿子,你盡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口味吃。冬天的樹上不結水果,去竹山掘冬筍吧!累了乏了,挑一棵老竹子,在竹枝上挽個結,人就可以晃悠晃悠上下起落蕩竹秋千了。

              黃洋和伙伴在樹上回顧黃店村四季樹上的感受,說得口舌生津,一晃時間過去一二個鐘頭了。說歸說,這城里的樹上比不上黃店的樹上,起碼比整天在工地里累個半死,說不定還要看人眼色不知強上幾百倍。

              此后,黃洋和伙伴只要天氣晴好,晚上歇工比較早,就會相約到江邊這些樹上,尤其是夏夜,坐在樹上,習習涼風從江面吹來,真是一直愜意到骨頭深處。

             每年歲末,黃洋都和伙伴結清工資,然后買點年貨打點行裝回村,今年亦然。眼看買上了回家的車票,黃洋從車站返回住處的腳步莫名地輕松起來,終于可以回到闊別大半年的家了。

             走過江濱路,黃洋突發(fā)奇想,每次都是晚上來爬樹,反正下午又沒事,何不白天上樹看看,和晚上看到的會不會一樣呢?

            黃洋找到一棵最大的樟樹,“锃锃”幾下,就爬到了大樹上,找了一根大枝椏踮起腳四下觀望,想著尋找愜意的風景。剛立定,樹下傳來喊聲:“小伙子,有什么想不開的,快下來!”

              黃洋想我沒有什么想不開的,和我無關,就頭也不轉一下,繼續(xù)看自己的。樹下依舊有人高聲說著什么,黃洋想反正不管自己的事,依舊看自己的。

              遠處傳來一陣陣警笛聲,從遠而近,“嘎”地一聲在樹下停住。黃洋感到奇怪,警察來這里干什么?。?!

            “樹上的人聽著,有什么事下來說。樹上危險!是討工資的事?還是家庭糾紛?什么事都好商量,不要想不開,一切由我們警察做主……”樹下的警察拿著話筒對著樹上的黃洋高聲喊起來,黃洋這才知道警察是沖著他來的。什么討工資?家庭糾紛?這哪跟哪啊!黃洋心里不禁暗暗好笑!

            “樹上的小伙子聽著,我們是電視臺的,你有什么委屈,下來和我們講,我們電視直播,你有什么冤情,肯定會替你做主!”又一個清脆略帶焦急的女聲喊起。       黃洋低頭一看樹下已經聚了數百人了。心想,自己一點事沒有,如果上了電視,那多丟人現眼了!

      他真弄不懂,自己和村里人在黃店村一年到頭想什么時候上樹就上樹,在城里自己上了一次樹,居然弄出這么大的動作來。這下去還不知如何收場呢?黃洋坐在樹椏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敢,真的難住了。

      黃洋后來是被消防梯接下來的,聚在樹下的媒體記者一蜂窩地圍上去問黃洋,黃洋就實事求是說了。次日各種關于黃洋的報道出來了,結果,縣城里的市民十人倒有九人說,這個人腦子里肯定有病。

       

      黃洋坐火車轉汽車,終于到了家鄉(xiāng)所在的鎮(zhèn)上。出了站,他深深吸一口來自家鄉(xiāng)的熟悉的空氣,心里說一聲,終于能回家過年了。

      “黃洋,黃洋。”出站的如水人流中,傳來一聲聲粗獷的喊聲,黃洋一看,竟然是黃店村的村長在揮手招呼他,黃洋有些奇怪,這個按字輩應該喊一聲叔的村長,平日在村里見面喊他,都是鼻子里“哼”的一聲作答的,今天怎么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主動招呼黃洋了。

      見黃洋到了跟前,村長一把抓住黃洋的手,另一只手指著身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說:“這是鎮(zhèn)政府的宣傳委員張領導,知道你今天回來了,專程讓我?guī)麃硪黄鸾幽悖?zhèn)長要親自接見你?!秉S洋更糊涂了,平時這些鎮(zhèn)村干部沒事見不到影子,有事更是不見人影,今天怎么啦?想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大老板,“見我干嘛?”

      “先上車,鎮(zhèn)長還在等著你呢!”村長不容分說拉起黃洋上了站外停著的小車,一邊還忘不了吩咐黃洋幾句,“我這個村長還沒有這個待遇呢!你見了鎮(zhèn)長不要瞎說話,千萬別丟了我們黃店人的臉。”黃洋嘴里連連答應,心里依舊一團霧水,有些發(fā)毛。

      見了鎮(zhèn)長,黃洋心里大安,原來鎮(zhèn)長知道上過電視、登過報紙的黃洋把自己家鄉(xiāng)說得像個世外桃源、人間仙境,夸獎黃洋替家鄉(xiāng)人長了臉,并囑他以后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多介紹鎮(zhèn)里和村里,還說家鄉(xiāng)知名度高了,會有人來投資辦企業(yè),像黃洋這樣的就不用去外面打工,在家門口就可以掙錢了。一番話,說得黃洋心里暖乎乎的。

      回到家,村長在村里添油加醋比劃了鎮(zhèn)長接待黃洋的情景,這一下,黃洋的年過得比以往那一個年都開心。不要說黃洋在村里到處聽著贊揚話,連家里人也跟著他沾光,走在村里,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見到了都比以前客氣許多。

      過完年,黃洋又回到安城打工,繼續(xù)在上一年未完成的工地上接著干。人在安城心在家,只是每次打電話回家,總能從父母親的嘴里時常了解到老家那個山村的一舉一動。村里幾乎在黃洋打電話回家的每一次都有新的變化,可以說這些都是黃洋帶來的。

      正月一過,一撥撥城里人來到了黃店,紛紛說電視上那個叫黃洋的人說得那么好,實地來看看……又過了一段時間,說是從城里來黃店踏春的;緊接著是看桃花的、賞油菜花的……村里有人開了小店,也有人開了飯店,還有人買了車,專門用來接送城里來的客人,去村北的千年古寺幽西寺拜佛祈福的……

      到了下半年,居然有人從黃店村南的千畝古森林里看出了商機,投資辦起了木器加工廠,村里村外機器轟鳴,生意興隆。據說這個老板還是鎮(zhèn)長牽線搭橋招商引資來的……

      開始,黃洋在父母的嘴里,還能聽到幾句村里已經改變了,不再是年輕人外出打工謀生,只剩下婦女以及七老八十這一些“6038部隊”,村里是越來越熱鬧了。幾個月后,黃洋再也聽不到父母親的報喜聲,除了抱怨還是抱怨。村子失去了原來的平靜,以前是夜不閉戶,現在就是大白天不鎖門也會被小偷光顧。半夜里是機器聲隆隆,吵得人睡不著覺。村里清澈見底的小溪水一片渾濁,水邊到處是游客扔下的塑料袋和飲料瓶,一到夏天,臭氣撲鼻。老人每次電話來說得最多的,就是“作孽啊”! 每一次都說得黃洋心里非常難受。

      黃洋心里難受極了,覺得這一切應該是自己種下的因結成的苦果,只是當初黃洋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惡果??!黃楊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父母親,也對不起村里的父老鄉(xiāng)親……

      黃洋決定回家去一趟,實地看一下父母哭訴的現狀。打了個電話給父母,告訴自己想回家一趟。不料父母絕口反對,要他千萬不要回去,說是村里大部分人說了,村子從當初的世外桃源,變成現在的人間地獄,都是黃洋胡說八道帶來的后果。村里老年協會的老人們說了,不準黃洋回家來,誰見了都可以打,打得黃洋不敢回家為止。黃洋驚得差點扔掉電話,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過帶來了村里人這樣的痛恨,他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無奈,黃洋找到當初采訪報道過他的報社、電視臺,人家根本不理他,找到信訪辦,也被人當精神不正常干了出來。想了幾個晚上,想不出一個好辦法。黃洋只好求救于一起做工的伙伴,這些一起從自己家鄉(xiāng)出來的同事,既為家鄉(xiāng)的變故痛心,也替黃洋不平。最后,大家覺得還是必須引起媒體的注意關注,不然就不會有效果。不然,憑幾個進城打工的農民工,又有誰會來關注呢!

      挑了一個大晴天,黃洋爬上了城里最高的電視轉播塔,幾個伙伴馬上撥通了早就打聽好的電視臺和報社的報料電話。               

       

       接到報料電話的報社和電視臺一聽數個人要從幾十米高的景觀塔上跳下來,馬上派出最強的采訪陣容來到現場。安城市長起初聽到有人要跳塔,不以為然,還責怪電話應該打到勞動局、公安局和消防大隊,后一聽五六人結伴跳塔,也有些怕了,連忙趕來現場,

      景觀塔下很快聚集了上千人,現場一片混亂,勸導的、慫恿的,同情的、咒罵的,圍觀的人群吵成一鍋粥。也有認出黃洋的,說去年上樹,今年跳塔,他到底要干什么啊?上面的人看塔下的人越來越多,干脆不叫喊了,只說,等市長來了再說原因。

      人群一陣騷動,人流中分出一條路來,黃洋看到電視上見過的那個肥頭大耳的胖市長在一幫人簇擁下來到了塔下。立定后,身后有人遞過一個喊話喇叭

      “上面的農民朋友,我來了,有什么話就說吧!”

      黃洋和幾個伙伴交換了一下眼色,就大聲開口了,

      “你是安城的市長,就是安城這個家的家長,你這個家長就不能管管你們的市民。我今天就要罵你這個光吃飯不做事的家長?!?/span>

      “去年我說了一下我們老家山清水秀、風光優(yōu)美,一年時間,你們去看看,山上山下到處都是你們城里人扔在那里的垃圾,清澈的山溪水再也看不到了!還搞什么招商引資,那個竹木加工廠是什么縣領導的親戚,不但吵得村里人都說要少活三十年,還把我們幾百年前祖宗留下來的風水林快砍完了,去年你們的電視還說我們那里是世外桃源,現在是人間地獄了……”

       “你們整天說我們鄉(xiāng)下農民素質差,說你們城里人多少有修養(yǎng)。屁!你們連我們老家的一條狗都不如,我們養(yǎng)的狗還知道吃飯放屎都有固定的地方。你們倒好,明目張膽地開著車到我們山里老家,去我們的山上掘筍,上我們的樹摘水果,見到主人比主人還兇。我八十多歲的伯父,在自家山上遇到四五個掘筍的城里人,就問了一句你們是哪里的,被人家罵‘老不死’外,還說要用鋤柄打死他,……”

      說著說著,黃洋哽咽了,他悲憤得說不下去了。他的一個伙伴接過他的話頭。

      “你們不知道?。↑S洋的村里人都怪黃洋去年亂說山里的清靜安寧,環(huán)境優(yōu)雅,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村里那些老年人找到他的家人,要他們轉告黃洋,不準回家,見了黃洋回家誰都可以打。你們想想,這些都是你們城里人作的孽??!”

      ……

      塔下的市長和圍觀的人群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來他們不是真的要跳塔輕生,而是要維權,要反映民聲。市長也有些動容了。他拿過話筒,“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你們先下來,我責成有關部門對這件事做個徹底的了斷。你們說得對,我們不能把發(fā)展以破壞環(huán)境為代價,更不能把城里的污染轉移到農村……我們既要發(fā)展經濟,更要保護環(huán)境,把青山碧水還給大家?!?/span>

      就憑市長幾句話能夠改變一切,塔上的黃洋他們依舊有些不信,“我們不信。我們找過報社、電視臺,也去過信訪中心,沒人理我們。你讓我們怎么相信你說的話?!?/span>

      “我是市長。我當著這里上千市民的面保證,如果一個星期后,你們看不到相關措施出臺,我引咎辭職?!?/span>

      二天后,安城上下掀起了一場“安城精神”的思想大討論,有人專門撰文說是一個叫黃洋的農民給全體安城市民上了一堂課……;三天后,從黃洋老家傳來消息,一批批身穿紅馬褂的城里人,說是安城環(huán)保志愿隊,專門來村里村外撿垃圾的;五天后,黃洋村里新辦的竹木加工廠說是無證經營,更不是什么縣領導親戚,被取締關停了?!?/span>

      黃洋打工之余,每晚在電視里看到這些變化和從老家來到消息,黃洋心里想,回家的日子應該不遠啦!

      更意外的是,黃洋罵了安城市長,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處分,反被破格授予“榮譽市民”的稱號,并獎勵一套五十平米的小居室二手房,報紙、電視吵得沸沸揚揚。黃洋依舊在建筑隊里做著自己的小工,外面一切似乎和他無關。

            “黃洋,有人找你”,工地負責的大聲叫著正在腳手架上扎鋼筋的黃洋。

            爬下架子的黃洋傻了,電視臺的大鏡頭、以前采訪過他的報社記者,全圍著一個體胖腰壯的中年人,正迎著自己含笑而立,“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黃洋你小子撞大運了?!闭驹谥心耆诉吷系墓さ刎撠熑烁嬖V他,只要黃洋答應去剛開業(yè)的安發(fā)百貨大樓上班,安發(fā)公司會和他簽訂正式合同,替他交五險一金,讓他成為真正的城里人。中年人就是安發(fā)公司副總,專程來工地找黃洋就是這事,黃洋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會天上掉餡餅吧!。

             黃洋被安發(fā)百貨安排在商場門口做迎賓工作,老總告訴他先從基層做起,只要工作努力,以后升職機會很多。黃洋倒無所謂,自己從一個在建筑隊做體力活的小工,一下子在城里有了房,還有光站著不用干活的輕松活,一切都靠安發(fā)公司,他從心底里感激安發(fā)公司。

           開業(yè)當天,黃洋穿上公司統(tǒng)一的制服畢恭畢敬站在商場的大門口,見人來了,上前拉開玻璃門,微微彎下腰,說一句歡迎光臨。很快,有人聞訊趕來看罵過市長的榮譽市民,還有那些在電視上看過黃洋的人,也好奇地趕來,想看看這個敢罵市長的山里佬。這下不得了,一連幾天,商城大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有人直接和黃洋打招呼,有的干脆問黃洋怎么想起來罵市長的,弄得黃洋不知道如何回答,幸好商場經理頗為通融,人多了另外派人手去解圍,提醒市民不要影響黃洋上班,一天下來,黃洋累得要趴下,感覺比在建筑隊里還累,

           回到家,剛進城不久的父母告訴黃洋,這幾天來了好多批人,有收衛(wèi)生費的,按人頭算,每人每年200元,門口保安也來過了,要收物業(yè)費,還有什么居委會的,要他抽時間去一下,會告訴他社區(qū)活動費、水電費等有關事務。這個費那個費,工資還沒一分拿到手,黃洋的頭大了!

           父母告訴黃洋,他們明天就回山里老家,這城里什么都要錢,起碼他倆回去種點糧食不是問題,也不要什么衛(wèi)生費、水費等。再說也住不習慣,想去鄰居家坐坐,敲半天連門也不開,防賊一樣,去樓下花壇坐坐,人家說的是打太極拳、跳舞啊!我們倆像傻瓜一樣,沒人搭理。這城里和坐牢一樣,沒有鄉(xiāng)下的自在,沒法住了,讓黃洋自己照顧好自己,有空多回山里看看就行。

           黃洋輾轉難眠,想不到做城里人這么難?以前在山里時,特羨慕城里人,看著電視里那么整齊的大樓,寬敞的馬路,穿著光鮮的紅男綠女,有時甚至想到城里做條狗也比鄉(xiāng)下強百倍?。‖F下倒好,真成了城里人才知道城里真難做,一切都是錢鋪路,沒有錢和乞丐一樣,幸好自己遇上了天下最好的人,遇上了安發(fā)公司,自己一定要好好干,爭取升職,多掙錢,才能成為真正的城里人。

           一晃三個月試用期過去了,黃洋心忖只要簽下正式合同,就是安發(fā)公司的正式員工了。那天,黃洋一早接到通知,說公司為了開源節(jié)支決定撤去門崗迎賓這個職位,**崗位都滿員,沒法和黃洋簽訂合同,讓黃洋領了工資回家待崗,以后有崗位時再重新上崗。

           這不是失去工作了嗎?!黃洋愣了,他跑去問商場經理,經理表示愛莫能助,這是總公司的決定。一個平時和黃洋處得不錯的同事,把黃洋拉到一邊,告訴他商場剛開業(yè)  生意不好,安發(fā)公司想到你是安城當下最紅的人,就把你招來,沒看到你一上班,商場內外都是來看你稀罕的人。這不,三個月過去商場知名度也上去了,你的新鮮度沒有了,生意好了,你不下崗誰下崗啊!

           黃洋這才知道“餡餅”的價值,建筑隊是沒臉回去了,明天,該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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