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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說《驚魂》刊發(fā)于吉林省文聯(lián)刊物《小說月刊》2015年第三期,感謝于編輯!這是今年繼二月新發(fā)《澳門月刊》后的“攻下”的第二家省級公開發(fā)行雜志,記之存檔。
城市化的擴(kuò)張就是一張碩大無比的巨嘴,對一個個村落所向披靡的的挖掘機、鏟車,就是那一個個鋒利堅硬的牙齒,所到之處,一片廢墟,不論千年百年,村落的歷史、人文霎時石化為記憶。
這是一個距離城市有些路程且已被拆毀的村落,和許多村落一樣,滿目狼藉之下,只有高高低低的幾堵斷墻在風(fēng)中訴說,正如幾個無牙的老人在癟著嘴哆嗦和嘮叨。廢墟上只有拾荒者和撿漏的,仿佛一群蒼蠅聞到血腥味,從四面八方向著這個村落廢墟集聚。侯飛就是眾多撿漏者中的一員,他們和拾荒者截然不同,前者只要能換錢的都要,撿漏者大多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tài),看看有沒有主人因為不懂價值而廢棄的舊貨老物。一旦運氣好了,說不定一下子“暴發(fā)”了。
侯飛從事這行已經(jīng)有些年頭,用他自己的話說,運氣不好,也就一直沒有撿到真正的“漏”,自然發(fā)達(dá)不了。早些年,侯飛滿世界跑,哪里有大范圍拆建就奔向那里。這些年每個城市都和建筑工地一樣,侯飛就守在這個東西南北處處有拆建的城市不走了,從“行商”變成了“坐商”。按理,肯定是城市周邊的老東西多一些,這個離城較遠(yuǎn)的村子,侯飛沒有興趣。侯飛是沖著一個人去的,這個人就是宋代大書法家、文學(xué)家黃庭堅。據(jù)說這個村是黃的祖籍地,還有同行在這里收到過黃用過的硯臺,侯飛決定來這里碰碰運氣。
夜幕漸降,墨色愈濃,到處斷墻殘垣的村落廢墟,貓頭鷹長一聲短一聲的凄慘叫聲,更是平添幾分詭異和凄涼,讓侯飛腳下走得十分小心,心里真是擔(dān)心會不會從某處黑暗地方闖出一個鬼魂。侯飛同時也有幾分竊喜,大概因為離城遠(yuǎn)了,同行倒是沒有碰上,這對自己很有利。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侯飛的耳朵里還真的聽到了一縷尖細(xì)而帶有凄厲的聲音,難道還有……?不管怎樣,總得面對的,誰也逃不掉,侯飛決定迎上前去看個究竟,到底是什么東西發(fā)出的聲音。侯飛聞聲找到一處兀立的半堵墻邊,確定聲音是從墻角一處裂縫里傳出來。聲音比原來聽到的更加尖厲也更加凄慘,明明是在腳下,分明好像從遠(yuǎn)處傳來的聲音。
撿漏的人都隨身帶點袖珍型的榔頭、鐵锨之類,只是為了平時發(fā)現(xiàn)一些懷疑的東西,可以敲打、挖掘一下。但對一些范圍大或難度大的,這些工具有些難度。“莫非有人被關(guān)在地下?”事到如今,侯飛決定探個究竟,他掏出工具,開始敲打墻角那個裂縫。侯飛敲打了一會,意外發(fā)現(xiàn),敲松表層后,下面居然是一個圓圓的蓋子形狀的東西,居然還有把手。侯飛一陣心喜,就放好工具,雙手抓住把手,用力一提,不料很輕松地掀起了蓋子,原來是一塊木板,用力過猛的侯飛,頓時一屁股坐到在地。眼前赫然是一只壇子的上半截,奇怪的是,蓋子上有許多小孔,更讓人害怕的是,那尖厲之聲正是從壇子里發(fā)出來的。
侯飛心里是驚恐萬分,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后路可退,他一手捏亮手電筒,一手輕輕敲掉蓋子,壇口燈影下居然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嚴(yán)格地說,是一張人臉的濃縮版,“天??!”嚇得坐在地上的侯飛雙腳蹬地,拼命向后退縮。怎么可能有這么小的臉??!再說這么小的壇子里,怎么可能鉆得進(jìn)一個人呢?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妖孽鬼魅?侯飛不敢往下想了,現(xiàn)在他恨不得立馬生出雙翅,飛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你別害怕,我不是害你的?!钡故悄菑埿∪四樥f話了,“我自己作孽遭到報應(yīng)了,不會再害人了?!?/span>
“你是誰?”侯飛壯著膽子輕輕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我原本有一個好家庭,家資頗豐,可我對父母一直不孝,舍不得給他們一粒米,最終活活餓死了兩老。有天我走在路上,晴天一個霹靂,我居然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唯一的不同是我的身下是白米??罩杏袀€聲音對我說,你父母生前舍不得給一粒米,現(xiàn)在你就住在米甏里贖罪吧!每天只能吃一粒米,把身下的米吃完了就可以重生了?!?/span>
“那你今天怎么說話了?”侯飛心里仍是不解這個壇中人臉的出現(xiàn)。
“以前上面密封的,前幾天突然出現(xiàn)一條裂縫,雨水全灌到壇子里了,所以我只好大聲求救,剛好遇上你,請你行行好,幫我重新封住吧!”那人臉一副乞求的神態(tài)。
侯飛不知如何是好,是告訴他這里馬上要開發(fā)建設(shè)了,還是不管他以后的結(jié)果,先把他重新埋到土下面。看了一會,侯飛忽然想到,自己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有回家看望年邁的父母親了,自己會不會有報應(yīng)??!
他下意識地一激冷,還好,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呢!原來剛才做了一個惡夢。透過窗外映射進(jìn)來的微弱燈光,侯飛看到床對面墻角那個白天從廢村撿來的壇子,正泛著幽幽的光澤,心里一陣不安,他決定明天一定要回家去一趟。
附錄——————
《小說月刊》2015-3期目錄
頭題?特別推薦
04 重塑靈魂………………………………………………尹全生
專欄?三人行
06 鴛鴦跳…………………………………………………王春迪
08 代課……………………………………………………劉江波
11 老王的哲學(xué)…………………………………………陳漢南
官 場
12 我是誰…………………………………………………鐘 榮
13 領(lǐng)導(dǎo),您的威嚴(yán)掉了……………………………胡廣平
14 請市長作序…………………………………………劉 浪
16 官場閃小說三題………………………………… 宋炳成
生 存
17 我說了她是小三………………………………………劉國芳
18 北墻根的陽光…………………………………………尚慶海
19 紅房子…………………………………………………吳明華
21 寂寞的床………………………………………………曉 曉
22 暖冬……………………………………………………王秋珍
23 多情的打擾……………………………………………劉學(xué)兵
24 人為財死………………………………………………李鐵軍
25 生命的尾聲……………………………………………劉 公
27 絕路……………………………………………………劉琛琛
28 為緣分干杯…………………………………………宋 超
29 修鞋匠………………………………………………桂 林
30 一碗稀飯……………………………………………于堂曰
31 亦伯……………………………………………………云逍遙
34 有愛就足夠了………………………………………鳳 凰
35 最好的歸宿…………………………………………張愛國
36 天使……………………………………………………陳振林
38 誤………………………………………………………迂夫子
醒 俗
39 盛開在陽光下的寒顫……………………………趙春亮
40 窩火……………………………………………………蔣 平
41 喜神……………………………………………………劉 平
41 魔術(shù)師………………………………………………賀小波
43 睡不著的眼………………………………………李煥軍
45 系統(tǒng)工程……………………………………………張世旺
46 驚魂…………………………………………………徐水法
47 邴繼福閃小說二題……………………………邴繼福
舊 味
48 生產(chǎn)隊里開大會………………………………………李德霞
49 出生入死………………………………………………韋如輝
傳 奇
50 針神穆五爺……………………………………………牟喜文
53 譚木匠…………………………………………………墨中白
隱 秘
54 劁豬……………………………………………………侯擁華
57 成全……………………………………………………劉正權(quán)
58 老板下縣……………………………………………李立泰
59 馬駒的弦子…………………………………………劉會民
60 誰把局長推下水……………………………………竺培強
61 尋找失卻的平衡……………………………………李忠元
名篇?特別關(guān)注
62老許……………………………………………………黃克庭
63愛好文學(xué)不吃虧……………………………………黃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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